一個小時,在伊朗

一個小時,在台北下班的街頭

一個小時,在我心中滿滿的感動


一個小五的小孩,一大早起來,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父親,似乎停止了心跳時,台北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反應?在伊朗,海亞是這樣的。

她也手足無措,她也慌亂,因為當天她必須參加全國資優生考試。今天監考老師從城裡到了這個小鎮,大概只有1/6的人可以通過考試,通過考試的人才可以繼續升學。但是,當天早上,父親突然發生的情況,打亂了一切的佈局。聽見海亞的大叫,母親從地下室的牛欄裡出來,家裏面唯一的一頭母牛所產出的牛奶,可以讓家裏的孩子滿足,如果有多餘的牛奶,也可以做成奶油,與鄰居的姥姥分享。「快去叫人來!」母親的一句話,讓海亞死命地跑出家門,人呢?找誰去?不知道,反正跑就是了,得有個人可以幫忙處理父親動了不動的身體,究竟怎麼了,母親似乎也不是很明白。不小心被一台貨車倒車時候撞到,這下子,海亞總算找到救兵。男人幫忙把父親的身體抬上開頂的車廂,母親圍上頭巾跳上車,只倉皇的丟下一句:「海亞,好好照顧弟弟跟妹妹!」

「可是我今天要考試!」再怎麼用力嘶喊的叫聲,淹沒在車子發動時揚起的黃土。

是呀!小學低年級的弟弟已經醒了,吵著要早餐,要趕著上學。

那個剛學步的妹妹,已經咿咿呀呀的吵著要喝奶。

海亞急著收拾睡覺用的墊布,餓肚子的弟弟任性地將她費力疊起的被墊,又給全部扯了下來。

「我還得趕著去考試呢!別鬧了!」

弟弟似乎看出海亞的堅持,頭一低,自行抽出媽媽藏在矮櫃上的薄餅。填飽肚子後他還得趕著寫功課,昨晚因為停電,他沒有辦法完成功課,雖然那本習作看來是那麼的破爛。但是,「我得寫完功課!」。

海亞叮嚀要弟弟看護著小娜娜,心裡急著攪拌牧草給家裏的母牛,因為停電,爸爸簡陋接管的水龍頭,一滴水也流不出。使盡吃奶的力氣從井裡打水上來,攪拌牧草,她想討好母牛擠牛奶給弟妹。偏偏母牛就是擺明著不給這個小孩碰,足蹄輕跺幾下,就讓小海亞跌倒在地,腳趾裹著泥土,還是看得出鮮血直流。

痛呀!但是小娜娜還是哭著,弟弟求救的聲音從窗櫺邊傳來地下室的圍欄:

「為甚麼我是小孩,還得照顧小孩呀?!」

對呀!這句話牽動著整部電影的流動。

牽動著海亞想辦法趕著去考試的一小時,

牽動著海亞該怎麼忍心放下小娜娜,

牽動著弟弟想盡辦法,也不甘願明明功課最好的海亞,趕不上考試,

一個小時,在海亞的小鎮,

我看到傳統與現代間,女性角色的衝突;

一個小時,在台北的長春路,

我聽見觀眾因為孩童率真的表情及童言童語而發笑;

我看見觀眾因為海亞堅持的作為而屏息;

一個小時,在我的心中,

為廣闊世界角落的孩童,默然的留下一滴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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