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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歲的時候,少女的情懷,跟媽媽躺在大床上,媽媽談著年輕時候,與一位外省籍軍官的交好。當時,媽媽年少,講國語的口音老被誤會成外省籍,尤其是白皙的肌膚,活生生像是一尊日本娃娃。但是,外省籍與本省籍的差別,像是媽媽老家前的紅色圍籬,雖然斑駁,卻還是直立在外公家前。於是,軍官低頭的離去。

 

20歲的時候,228事件被莫名關進大牢的外公,翻著台灣史,低聲地對媽媽說:我確定他們祖先一定有跟荷蘭人混血。

想著叔叔們的一頭捲髮跟褐色眼珠,我們不語。

 

23歲的時候,一位叔叔迎娶了在南部眷村長大的小嬸。一句台語都不會,一道台菜都不會的可愛女孩,進了這個人數龐大的家族。每年過年的年菜,都是每位嫂子輪番準備。來自眷村的少婦,受阿嬤的疼愛,永遠不被要求下廚。

 

24歲的時候去算命,70好幾的紫微斗數大師帶著很難辨識的鄉音,一開始就要我確定祖先是來自北方還是南方。說是這個很重要,會決定我是不是有辦法在這塊土地存活下去。當下,我跟姑姑兩個慌了手腳,是嗎?是吧!不確定的聲音。

 

快到30歲的年紀時,台灣有了第一次的總統直選,每個人依照自己的心意投給各自喜歡的人。於是,大家族裡頭,開始有了討論的聲音。唯獨,吃飯的時候,無論講甚麼樣的語言,都有共識的稱讚桌上豐盛的菜餚。

 

20083月,有點數不太清楚現在是第幾次總統的直選。聽著、看著不同的聲音跟表情,想起年少時候到現在。每當談起我來自哪裡,我在不同地方出生成長還有很少拜訪爸媽成長的家鄉,怎麼辦?我是哪裡人?沒有單一的答案,可以說明。沒有單一的地名可以帶過我們家族一脈相承的土地。但是,慶幸且確定的是,我們都在這塊土地上生存,都很努力且珍惜每一代的相處。這個週末過後,滿街的旗幟應該就會清除,我還在想希望天氣是個大好天,可以出去走走踏踏青。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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