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們帶給我的更多!

弟弟在去年參加明德扶輪社,其實平常我並不太清楚扶輪社的活動跟宗旨。在九月底,弟弟問我有沒有興趣去菁桐,那是個有回憶的地方,已經好多年沒去了。於是,不加思索地馬上答應,深怕自己錯過重新拜訪那個靜謐小地方的機會。

昨天天氣不太好,中午出門的時候,在市區已經是細雨紛紛,上了高速公路進入 106縣道之後,就更加大小雨間歇出現。我們不禁在車上自語說,這種天氣怎麼健行?畢竟弟妹還帶著一歲八個月大的小寶妹。到了菁桐國小,找不到召集人說的停車場,原來就是幾戶民宅前頭的空地。三大一小在車內觀望,後頭打著車燈的應該也是社友。大家都不想成為下車的第一個人,於是彼此打量了很久之後,兩車的人才一起下車,互相揮手說:雨真大。

半小時之後,參加的社友與遠從苗栗來的東南扶輪社社員,還有菁桐國小本身的校友會成員,決定更改原本的行程改為搭火車到十分去看瀑布及老街。菁桐,記得是在六七年前的元宵節,姊妹們原本要去平溪看天燈。但是我們從萬芳社區騎摩托車過去的時候,到了菁桐,就忍不住的停下車。那個車站的昏黃燈光,讓我們深深覺得這裡應該是個我們會喜歡的小鎮,更何況是這麼好聽的名字。於是,生平第一個天燈,就是在那裡施放。之前三個歐巴桑相約說要找一個假日,去菁桐住個兩天一夜的度假,可惜後來人事已非之後,我再也沒有拜訪過這個地方。昨天再沿著平溪支線的鐵道從菁桐國小到老街,發現鐵道邊的乾麵店成了菁桐故事館,館內有紀念章。可惜我甚麼本子都沒帶,隨身也沒有白紙,只好作罷。主辦單位安排了三位導覽員隨同介紹。上了往十分的火車,我們只忙著張羅孩子,畢竟這是她頭一回搭火車,兩個車廂之間的互相撞擊的地板聲,對她來說很是驚人。不時的要大人抱抱。到十分之後,我們沒有跟大伙兒往瀑布前進,因為孩子我們只能找榕樹下先吃飯,再找個咖啡廳喝咖啡,等其他隊友回來趕搭四點四十分的火車回到菁桐。

樓仔厝的名字很特別,地點也很特別。就在十分車站的左前方,靜安吊橋的右側。樓仔厝三個字大辣辣的掛在舊吊橋的橋頭上,遊客很難不注意到有一間這樣的咖啡廳。不過,當我們吃完烤香腸之後,走進樓仔厝,才發現這裡別有洞天,並不像是一般咖啡廳。原來是棟自1922年就存在的磚造洋房,從煤礦公司的辦公室到目前的咖啡廳及民宿,有一段感動的歷史,也是一個小孩的夢想實現。咖啡不錯喝,弟弟另外點了養生的土雞肉小火鍋也很美味。二樓是民宿專屬的地方,一般遊客不得進入。靠河畔的建物外側,有一鐵籠的松鼠的家,店主人還做了很長一串的鐵絲迴廊,讓松鼠可以自在的跑來跑去。店內的另外一個房間,展示著很多早期的礦工生活用品,腳踏車,縫紉車,熨斗,鐵製的熱水袋及當初煤礦公司營業執照等等。心想,找一個週末,我真的要實現當年那個小小願望,就在這裡或是菁桐兩天一夜吧。

火車班次大約一小時一班,十分車站是個北上南下的交會點,因此不同於菁桐車站只有一個月台,十分車站有兩個月台。有社友沒留意火車開車時間,急急忙忙之下,又上錯月台,往三貂腳去了,只好等待一小時之後的班車自己返回。在火車上跟導覽員聊起菁桐近年的發展情況,令我吃驚。畢竟七年前造訪的時候,人潮並沒有這麼多,商業行為也僅僅止於小吃的乾麵而已。哪來的咖啡廳?哪來的單車族?原來菁桐人在七年前發起社區發展的觀念,成立了導覽員,用社區發展的觀念,逐漸的推廣這個小地方。於是,經過兩三年的耕耘及努力,除了平溪,這裡也成了都市人很喜歡停留的一個駐點。其實她離台北市並不遠,藉由鐵道,來往也算方便。更何況每年四五月的滿山螢火蟲,豐富的自然生態,都是這個社區豐富的寶藏。導覽員笑著跟我說,當初開始讓大家穿上背心的時候,老人家都說,你們在搞甚麼呀。幾年前大概都周休五日,這一兩年慢慢的改成周休三日了。

五點多再次回到菁桐國小禮堂,禮堂另外一側的長桌上已經擺滿菜餚以及兩大桶熱騰騰的冬瓜茶跟薑母茶。這些菜色都是家長跟學校的行政教職人員一起打理的。晚餐我們就在這裡跟大家一起用餐。打飯的媽媽,一直推薦我所有菜色,有竹筍,土雞肉,紅燒肉跟一種不知名的青菜,駐校警也靦腆的幫大家遞送餐盤。雖然大家都是端著餐盤在坐在摺疊椅用餐,可是美味不減,甚至感覺更為香甜。媽媽們也很重視營養均衡,還準備當季的白蘿蔔湯跟柳丁。菜色不多,不過準備的量實在太多,於是聽到廣播要村裡頭的大家,一起來學校用餐。這下子,禮堂可熱鬧的擠滿了家人跟孩子。當然,用餐之後的節目才是重頭戲。

在校長的解說後,我才瞭解明德扶輪社之所以到這裡來開會的原因。菁桐國小,五年前,全校只有37名學生,今年有47名學生。這些學生多數來自單親家庭或是隔代教養。都市的孩子課後參加才藝班的生活,不可能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被提供。於是,包含明德扶輪社在內的五個扶輪社,在五年前發起援助這些孩子學習才藝的經費。我們之後看到的打擊樂表演,陶笛表演,都是在這樣的援助下,讓孩子在課餘時間學習的。打擊隊的指導老師是朱宗慶打擊樂團的一員,五首表演曲目,大概已經動員了全校的孩子。如同老師所說的,我們的孩子都是全能的。這些小小樂手,也是我們學校的田徑隊,也是陶藝隊。校長驕傲的說,今年台北縣美展,我們送出去七件作品,得獎六件,其中兩件還要參加全國美展的競賽。感覺校長是位懷抱理想的教育家,有這些來自外面的贊助,留在村內就學的孩子增加了,或也可避免廢校的危機。用iPhone 錄下孩子的表演同時,我突然紅了眼框。這些孩子,緊張的表情,陶笛的指導老師安慰他們說:上了台就不要緊張,把聲音用力的送出去。我抱著小寶妹,看著這些認真練習的大哥哥大姐姐,小寶妹也格外的專注看著他們,沒有吵鬧。這些孩子,或許沒有像台北市內的孩子,多的是鋼琴課,多的是電玩遊戲,不過,似乎擁有了更多的愛。來自家庭,來自學校,來自鎮外的那群用力鼓掌的大人們。

入夜之後,氣溫更涼了。我們沒有跟大家一起進行放天燈的活動便先行離開。可是我期待校長所說的明年四月的賞螢季活動。期待這個地方,期待這些孩子,在成長的過程中,即便感受到不足,確也擁有了更多無形的幸福。孩子,原本以為我們是給予的一方,可是,這一晚,你們給我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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